泰宁是个山城，这里一面靠山,三面绕着数十丈宽的金溪。年5月，刘和鼎匪部一个团驻在城里后,建筑了许多牢固的堡垒和机枪射击孔,严密封锁石桥、木桥和大小路口。刘和鼎吹牛说:“我驻守泰宁,头戴芦峰山,身穿泰宁城,脚踏金溪河,红*要进城,比登天还难。”他们整天在城里横冲直闯,打家劫舍,强奸妇女,城内十多户大地主的院宅,早已变成了楚馆秦楼,成千上万的居民被抓去筑工事,到处都可以听到啼哭之声,整座山城变成了人间地狱。
5月29日的清晨,细雨纷纷,红三*团彭雪枫*委率领着第6师工农红*,来到泰宁附近。他们听说城里的反动派横行霸道,个个怒发冲冠,战士们说:“就是铜墙铁壁,也要把它打下来!”
通过一天来的战地侦察和准备,师部决定给敌人当头一棒。
29日,朝晖未明,大雨倾盆,山风呼啸,红*向敌人发动了三路进击。片刻,指挥部的信号弹划过上空,喊声四起,猛烈的机枪、土大炮朝着城楼轰击；红*战士们渡河的渡河,夺桥的夺桥,排山倒海的朝城里总进攻。可是,炉峰山上和小东门二处的顽敌,凭着钢骨水泥的碉堡,集中了数十挺机枪,居高临下地封锁着河面,使红*寸步难进。战斗从清晨一直打到傍晚,城还没有攻下来。
晚上,彭*委等几位首长研究如何拔掉小东门这颗眼中钉。用土炮轰,碉堡十分牢固,作用不大,同时,容易杀伤老百姓；挖地洞吗?金溪河面宽,底层多沙、多石,也行不通。
怎么办?大家正在为这事苦恼,忽然通讯员带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战士。这人身材不高不矮,眉粗眼大,*帽往后推得高高的,两眼布满红丝,穿着一套旧的灰色短裤*装,腰里的皮带扎得紧紧的,上面斜插着两个手榴弹,头上还在冒汗,好像是跑步来的。彭*委一眼便认出他是13团的模范班长邬兴汉,一面请坐,一面向他问明来意。郭兴汉一开口就说:“师长,请让我去炸掉东门炮楼吧!”彭*委看了看旁边的师长和参谋长,笑了笑,回头问道：“小*，你准备用什么办法去炸？”
“我游过河,从城墙爬上去,把它炸掉!”邬兴汉坚决地回答。
彭*委听了,十分满意,但想到炸小东门碉堡的任务十分艰巨时,就有点犹豫了：让一个小*去妥当吗？邬兴汉怕*委不批准他的要求,急得头上汗珠直冒,又恳切地说:“报告首长,请答应我的要求吧。我保证能够胜利完成任务。”
彭*委非常了解郭兴汉,可以说是在队伍里看着他长大的。这个穷孩子,自从14岁(年)参*以来,在战斗中一贯勇敢、机智,处处以一个共青团员来要求自己,冲锋在前,退却在后,人人都叫他“小老虎”。彭*委想到这里,就满心喜悦地拍着小邬的肩膀说:“小邬同志,*相信你能够胜利地完成任务,但一切须要小心谨慎。”
“师长,我一定不辜负*的期望。”小邬乐得合不上口,说完便三步当成两步地跑回班里去了。彭*委立即命令机枪连和神枪手们作好准备,以猛烈的火力掩护邬兴汉渡河。
深夜,霪雨霏霏。敌人怕我红*夜袭,在城的四面点起冲天火光,不时地还打机枪来壮胆子。就在这个时候,邬兴汉开始渡河了。他穿着一件紧身布衣和一条短裤,腰上用条灰绑腿扎得紧紧的,上面插着两把小刀和几个手榴弹,手里还握着一支驳壳枪,头上伪装着树枝,从东门沙滩向城边游去。
晚风夹着冰凉的雨水,朝邬兴汉的脸上直扑而来,打得他眼睛难开,加上河水湍急,前进十分困难。游到河心,他周身冻得僵硬,正要挣扎,突然手被小刀划破,鲜血直流,冷水浸入,刺得周身麻痛。但邬兴汉满心燃烧着仇恨的烈火,恨不得马上游过河去把敌人炸死,因此他忘记了疼痛,也忘记了困难。他游着,拼命地游着,忽然敌楼上射来了两道雪亮的电光,在河面到处探照；邬兴汉马上把头浸入水中,而电光也跟着搜索,正在紧张之时,只听见“乒乒”地两声,打电光的敌人被我神枪手打倒了。就在这一刹那间,邬兴汉使尽平生之力,朝对岸龙腾虎跃地游过去。由于用力过猛,他连喝了好几口河水,人已精疲力尽,差点儿沉下去；就在这生死关头,他攀住了河旁的一根水竹枝,继续向岸边游去。红*见邬兴汉快到岸了,便在西南边打起机枪来支援,引开敌人的注意力。
上了岸,邬兴汉便隐掩在城边的一株小树下,听见敌人在城头上走来走去,并不时地说着:“注意河面的动静呀!”邬兴汉听了,又是好笑,又是紧张,立即靠近墙边,拔出小刀,插在墙缝里,然后脚踩在上面,一手抓住墙上的石头,身体贴紧城墙,就这样一插一步地向上攀去,刚攀到一半,由于心情过于紧张,用力过猛,踩掉了一块石头,人差点摔下去,幸好他一手抓住城墙上的老树根,才没跌下来。可是树根一动,树根上的土沙和石子接二连三地往下落去,惊动了敌人的哨兵,大声喝道:“哪个?”正在这千钓一发之际,红*的机枪响了,打倒了一个敌人,其余的便龟缩进去了。邬兴汉又继续攀登,刚爬到城头,他就贴在敌人的碉堡边,朝右边的射击孔里塞进去两颗手榴弹。片刻,只听一声巨响,砖飞石裂,浓烟冲天,敌堡垮了。
这时,彭*委连声喝彩,随即命令红*发起进攻。霎时间,号声激昂,炮声隆隆,到处都是枪声,战士们的冲杀声震天动地,敌人慌作一团,不知红*来了多少人马,抱头乱窜。邬兴汉打了一梭子弹,喊道:“我们是红*!你们被包围了,投降不杀!”敌人以为红*突进了城里,更是慌乱,拨腿就跑,邬兴汉追到城门下,打开城门,外面的红*像潮水似的涌了进来,接着就向逃敌追去……
敌人失去了小东门,像没头苍蝇一样地乱飞乱碰,惊*落魄地向北门突围,落荒而走,丢下了枪支无数,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全当了俘虏。就在这天晚上,泰宁城解放了。
第二天早上,泰宁城内一片人海欢腾,红旗招展;人们欢呼解放,欢呼红*的胜利。年青的邬兴汉同志在庆功会上,光荣地被评为“孤胆英雄”。从此,他的故事也就一直流传下来。
（原载泰宁革命故事集《红*崖》)
-END-来源：泰宁县融媒体中心、中共泰宁县委*史和地方志研究室
编辑：杨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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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周观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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