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崖》故事
华光庙位于泰宁县城南面的弋口乡邓家坊境内,庙南是波涛汹涌的大河,西北是山峦巍峨的猫子奇崖,东北是狭长的、海拔一千六百多米的*石寨。华光庙就在这群山环抱之中,形势十分险恶,有“五虎朝金狮”之称。
年初春,红*第二次解放了泰宁。残匪饶高华等,不甘心灭亡,勾结当地地主、保卫团、大刀会匪徒二百余人,凭着崭新的各种武器和充足的粮草,潜逃到华光庙,梦想倚靠天险,在这里建立据点,与人民顽抗到底。匪徒们在华光庙的各个山头要冲,建筑工事堡垒,实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岗接一岗,岗岗换口令。狡猾的土匪,还在山路设下不少陷坑暗网,生人进去,稍不小心便会陷进深坑被其生擒活拿,只有匪首们懂得那些弯弯曲曲的暗路。他们得意忘形地吹牛说:“就是神兵天将,也休想攻得进这华光庙!”
这些祸国殃民的惯匪,自盘据华光庙后,简直是“头上生疮,脚下流浓—一坏透了”。他们四处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真是无恶不作,人民恨之入骨。
驻在大田及建宁、泰宁山上的红*游击队,决心要铲除这些*虫,便在2月15日,指派魏元同志带领六名侦察员,化装成农民模样,连夜赶到华光庙附近山下的弋口村中山堂隐蔽起来。到弋口村时,已是第二天的午夜十一点了。魏队长安排了一下,便独自跑到金溪河旁去侦察华光庙地形,只见华光庙四周群山环抱,古树参天,巍峨的山岭,高耸入云,在那阴暗的夜空中,显得格外阴森险恶。那条通往华光庙的羊肠小道,也被敌人岗哨层层把守;宽阔的金溪河水,就在山脚下咆哮。魏队长看后,暗想:“华光庙之险,倒也是名不虚传!”他回到中山堂和队员们研究一下,最后,大家决定先找弋口乡苏维埃干部钱茂星同志了解一下华光庙的情况。
钱茂星是个贫农,三十多岁,是弋口苏维埃*府的土地没收委员,对革命忠诚。因是本地人,他对华光庙的情况了如指掌。
钱茂星听说游击队要攻打华光庙,心里十分高兴。但当他看到游击队一共只有七个人,要去攻打地形险要、人数众多的顽固土匪,不免又有些担心,心想,不用说七个人,就七十人、七百人,也难得攻上华光庙呵!……这时,魏队长早已看透了钱茂星的心情,便意味深长地说:“老钱,放心吧!俗话说四两可以破千斤,我们人虽少,却是渔翁张网保证能把那群土匪一网打尽。”茂星听了深感有理,一时活跃起来,但他又想:我虽然了解华光庙一草一木,但都是过去的情况,如今变化很大,应如何是好呢?魏队长见老钱沉思不语,便拍着他的肩膀说:“老钱,你想什么?先抽根烟!”“我不抽烟,我是在想……”“那么你就把华光庙的情况先谈一谈吧!”老魏追着说。
于是,老钱就把华光庙的地势、路线一一地作了介绍,最后还说了一个巧取华光庙的线索。他说:“弋口乡伪联保主任廖富贤,虽然逃往华光庙了,但因家庭关系,舍不得离开弋口,听说有时在半夜里还偷偷乘小船回家探望,并了解情报。目前他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和妻儿三口;他是个土霸王,一心想升官发财,但他又是个一毛不拔、爱财如命的怕死*,只要抓住他就行。”魏队长等人听了老钱这一席话,真是喜出望外,当场作出决定:先擒廖富贤,后取华光庙。就是不知廖匪什么时候会来弋口。
17日晚上,天黑地暗,雨雪纷飞,魏队长和侦察员们由老钱带路,分头理伏在光庙对面山下几块零零落落的乱石缝里。只见华光庙的险思群峰犹如乱石穿天,四周除了呼啸的风声和潺潺的流水声外,一片沉寂。魏队长和侦察员们虽然已经三夜没有睡觉,大家还是精神抖撒,虎眼金睛地向四周眺望。直至天完全亮了,连廖富贤的*影都没有看到。魏队长和队员们把情况分析研究后,又想出一个办法,叫老钱另外派一个可靠的农会干部的老婆送点东西去给廖富贤的母亲,然后和她拉家常,设没了解廖富贤的情况,再作新的决定。经过一天的工作,由于廖母为人也是老奸巨猾,怎么也不肯把廖富贤的行动吐露出来,因此仍然没有结果。
当晚,魏队长和小分队的队员们又埋伏在河旁的乱石缝里。等到午夜时分,忽见华光庙东北角的河面上,徐徐地移动过来一个黑点。这一来,队员们可紧张了。大家全神贯注地埋伏着,虽然冷的周身发抖,却连一个喷嚏都不敢打出声,一心只望廖匪早点上岸。可是过了很久,那个黑点还是在那里忽来忽去,直到天亮,这个黑点才慢慢地靠了岸。大家一看,原来是个放鹭鹚的渔民。
回堂后,魏队长和队员们研究一下,觉得情况有变化,只好用第二条计了。
吃过早饭,魏队长带着一个通讯员,化装成伪县*府科长模样,穿上一身西装,戴上一副黑眼镜,拿着一根文明棍,大摇大摆地往廖富贤院里走去。到了廖家门口,魏队长就先命通讯员去通报廖富贤的母亲说:“财*科张科长来访。”廖母一听是县*府的财*科长,慌忙迈着三寸小脚,像老母鸡学飞一样地走出门口迎接。
到了中厅,双方宾主坐下,廖母就问:“不知科长先生到寒舍有何贵事?”
“我今日到此,非为别事,只因弋口有一部分‘特别捐’尚未收起,我想,弋口的人大概也是给红*红了下吧,不然为什么不交‘特别捐’呢?要知道,城里虽被红*占去,但和尚走了庙还在,不交捐税还行!听说保长有通共匪的嫌疑。”廖母听完了,忙说:“老身不知呀!老身又不识字,富贤去时又没有交代,现在该怎么办呀?”这时魏队长趁机问说:“那么廖主任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廖母一听此言,沉吟了半响,但为了保证儿子的安全,只说:“老身什么闲事也不管,这……可……不懂了。”这时,通讯员一面向魏队长使个眼色,一面开口说:“张科长这回到此,一来是收捐税,二来是要与廖主任商谈官家要事,你怎么不识时务,讲话推三托四?”这时魏队长料到这个老人是目不识丁,便一边点着香烟,一边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封假信,说:“伯母,你有所不知,新来县长,要把我调往福州工作,现在正要叫廖主任去接我的位置,现有公文在此,如果主任错过时机,我又要赶去赴任,就无法移交,那影响就大了。”这时,廖母见到一张端端正正的公文,盖着四方方的官印,又看到张科长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心想:当个科长多威风呀!如果我儿能当上科长,有钱有势,我也可当个老太太呀。想到这里,廖母财迷心窍,便向四周扫视一下,小心翼翼地挨近魏队长身旁,低声说:“富贤今晚带我跟媳妇去华光庙住。你如有要事,可到河边石头脚等他,但见小船开来时,你可击三下掌,他如应你,那就错不了,否则就不是他。”魏队长故意说:“那我今晚就在你家住下,等老廖来时,和他一齐研究。”廖母连连摇手说:“不行不行!弋口这些红骨头,都在注意着我家行动,你还是离开这里,今晚去河边等他好,免得走漏风声。”这时,魏队长说着,便带着通讯员辞了廖母往街上走去。
魏队长故意在街上转了几个弯,便走进中山堂,只见队员们都在等候消息,谁也没有睡着。魏队长一看就知道战士们的心情是多么焦急,队员们看见队长这样打扮,都笑着说:“魏队长真是装啥象啥。”兴高采烈地把魏队长围了起来,争着问长问短。魏队长把刚才的经过情况细述了一遍,队员们听了,都笑得合不拢口。跟着,小分队便进了内室,详细研究起攻取华光庙的部署。
“心急日头长”这话真不错。18日这天,太阳好象下山的特别慢。天刚黑,小分队和老钱就来到河旁的乱石缝里。十一点时分,果然看见华光庙哨楼下面,很快地飞来只小船,船快靠岸时,魏队长站在沙滩上,击掌三下,小船上也应了三声,小分队的同志真有说不出的高兴。谁知就在这时,小船又转头朝华光庙飞驰而去。大家都以为是出了破绽,有的队员还想跳下河去把船抓回来。魏队长思忖一下认为并没有什么破绽,就命令大家不要乱动,依然沉着地站在河边上等待。
过了半个钟头,那条小船果然又从华光庙驰来。星光底下,只见船上蹲着一个身穿西服的人。这时,老钱向小分队低声说:“准备,廖匪来了!”双方击掌以后,廖富贤的小船靠岸了。在夜色蒙胧中,两人握过手,便信步走入乱石边,廖匪正要蹲下身去,只见三四个大汉,忽然跳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他的心窝,他右手的驳壳枪也被一把夺去。廖富贤正在惊慌发抖时,魏队长严肃地说道:“廖富贤,你面前有一条生路,一条死路。如果你老老实实地带路,把华光庙情况如实说来,就给你一条活路,如果你半点刁难,马上就要你脑袋开花。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望长官饶我狗命!一切照办!”廖富贤说着,便双脚跪下,连连磕着响头。魏队长为了慎重起见,便再次向廖匪说:“告诉你,华光庙四面八方已被红*包围了,你的母亲和妻儿也被我们抓起来了,你要老老实实地把华光庙的情况说出来,这是你立功赎罪的机会。”这时有几位战士说:“队长,不要理他,他不会说老实话,就在这里把他干掉吧!”说着便拉起廖匪准备枪毙,吓得廖匪*飞魄散,连声说:“饶命饶命吧!我如半点说假,再请长官将我全家枪毙。”
经过一番*治攻势,廖匪不但答应了带路,还说出了去华光庙的路线,同时也说出了匪首饶高华等人到江家岭、叶家村等苏区“清乡”去了;家里只有两个大刀会师傅在主持,他们住在西边僧楼里;还有一百多个匪兵驻守在庙门口的一排平房内,个个吃的酩酊大醉,现在正在睡觉,门口只有两个岗哨把守。魏队长又间:“饶高华什么时候回来?”“大概天快亮时才能回来。”廖富贤恭恭敬敬的回答。这时,魏队长内心万分着急,看看手表已是午夜二点多钟了,如果再拉长时间就会增加麻烦。为了慎重,魏队长又去沙滩审问那个船夫,发现两人口供相符,就决定先取华光庙,后擒匪首。主意已定,魏队长一面命令廖富贤带路,一面偷偷叫钱茂星立即回家,集中赤卫队在华光庙四面山上埋伏,听见华光庙内枪响,立即点燃洋油箱里的鞭炮,打起“土机关枪”来助威。另一方面又把小分队分成两个小组进行活动。
当小船开到华光庙山下,魏队长便押着廖匪带路,只听碉堡上一声“口令”,廖匪马上应个“杀”字,第一个岗就过去了。这时,只见碉堡里的机枪,阴沉沉地对着河面,廖匪便命令匪兵道:“今晚没有什么问题,你们好好地休息下吧!”就这样一连通过三个岗哨;走到华光庙时,已是三点四十分钟了。这时,只见庙门口两个岗哨的匪兵,正抱着枪在打磕睡,四个队员向前跑去,第一个岗的匪兵马上站起来,急忙忙地喊道:“那一个?干什么的?站住!”这时,魏队长赶快推着廖匪,廖匪便骂哨兵道:“他妈的,你眼晴瞎了,好歹人都不认的,大惊小怪干什么?”哨兵一见是廖主任,慌忙立正。就在这时,四个队员上前,把驳壳枪指住哨兵,缴了他们的枪,用棉布塞进嘴巴,把他们绑在树底下。解决了匪哨,魏队长马上令二组的队员分成两路去庙门口那两座平房里缴匪兵的枪。当队员们走进平房时,一百多个匪兵正在呼呼大睡,其中有两所小小房子,一看就知道是当官住的。队员们便摸进去把当官的都抓了起来,把所有的枪都拿到门口,这时,匪兵从梦中惊醒,抬头一看,见势不好,有的就想爬起来,有的张口想叫,这时,队员们马上命令说:“老老实实地睡下,谁起来捣蛋,就打死谁。”魏队长向那两个伪排长说:“你们已全部被我们红*包围了,老实点不然就打死你们!”说着便把伪排长反绑起来,用棉布塞进口中,捆在树底下,叫队员看住,就又带着廖匪到西边僧楼去。当快到西楼时,刚好碰到一个大刀会师傅出来小便,他看势不对,拔腿就跑,这时魏队长举起驳壳枪,呼地一声,这个平时为非作歹的匪徒立刻应声栽倒。屋里另一个大刀会师傅听见枪声,便拿起驳壳枪,往窗外一探头,正准备朝魏队长开枪,被一个队员发现,呼地一枪,那匪首应声从窗口掉了下来。两个平房的匪兵被枪声惊醒,都纷纷爬起来拿枪,这时,魏队长几个人赶来,向屋里打了一梭子弹,喊着说:“投降不杀,抗拒打死!”匪兵们见枪支早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只好跪的跪,站的站,躺的躺,谁也不敢乱动一下。魏队长便命令廖匪去向匪兵讲话,只听廖匪说道:“兄弟们,我们已被红*全部包围了,大家不要乱动,投降吧。”魏队长考虑了一下,又把西间的匪兵一个个叫到东间去,命令他们全部躺倒,听侯命令。
再说钱茂星回家发动了一百多个赤卫队和少年先锋队员来助战,听见华光庙“呼呼”的枪声,大家都乐的要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土机枪”打响了。魏队长听了,高兴极了,暗笑着说:“老钱真是一个好同志呀!”
就在这时,魏队长和队员们都把二十响驳壳枪哒哒哒的打起来了,庙里的敌人不知道今晚来了多少红*,个个吓得不敢动。魏队长便喊话:“缴枪一律不杀!”随即又打了一梭子弹,把敌人吓得屁滚尿流,晕头转向。这时,魏队长便派了两个队员,押着廖匪到各岗哨去通知敌人缴枪投降,一面继续战斗,消灭顽抗的残敌。
当饶高华等匪首“清乡”回庙时,刚到半路,就選到逃兵报告,说红*几千人已把华光庙团团围住,连对面山上都是红*在打机枪。匪首见大势已去,个个吓得*不附体,像没头苍蝇一样各自抱头逃生去了。
天亮时,弋口乡的一百多名赤卫队员也赶到了华光庙,接收了这些匪徒的全部武器,并帮助小分队押送俘虏出了华光庙。沿途群众,无不啧啧赞叹道:“红*真是神兵天将神通广大,七个人就攻下了天险华光庙,把几百个士匪打得落花流水!”直到现在,泰宁老区群众还津津乐道地传说着红*智取华光庙的故事。
(选自白讲文《红*崖》年9月《福建人民出版社》)
-END-
来源:泰宁县融媒体中心、中共泰宁县委*史和地方志研究室
编辑:杨敏
责编:方玲
审核:周观华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