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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问答 » 地理 » 柳如是别传一颗红豆引发的血案
TUhjnbcbe - 2021/7/30 17:36:00

之一:

中国文人的meme:学而优则仕,写得好诗当大官。视文学才华等同于*治能力。杜子美世称工部,实际履历捉襟见肘,尚念“致君尧舜”;孟浩然以“不才明主弃”见怒玄宗,自取其辱;李供奉天子呼来不上船,工作态度极差,不日放金归山,后投李璘,站错队伍,*治眼光低下。夫*国大事,唯以铁血权谋,中外历朝莫能外,无涉文学才干,诗赋实为减分项。周刊主编未必适合做总经理。牧公一代文宗,名满天下,而自谓知兵,足任乱世之宰相。钱柳二人自许当世韩(世忠)梁(红玉)。今人观之,可发蜀僧之问:“子何恃而往”?诗叟当国,志固可嘉,力诚堪忧。闯献流寇衮衮,满洲铁骑森森,板荡东南、兵临城下之际,文学小夫妻将草吓蛮书、吟诗退敌乎?

之二:

复次又有可论者。吾国向以地名为大人物尊称,取乡望之意,如李合肥、袁项城。此葛兰西所谓有机知识分子,阿姨之土豪也。据《从华夏到中国》,吴越绅权素重,迥异于北魏西蜀。牧公献城降清,“头皮痒”、“水太凉”,以身系一方安危故,岂但个人贪生怕死。土豪,有不可承受的生命之重。

钱是土豪,柳为游士。牧公纵情声色,结褵娼家,元配尚在而公然藏蘼芜于金楼、秀恩爱于天下,足证文人无行,实为阶级背叛。后值家难,即土豪势力之身后反噬。

之三:

又,寅恪先生论时人之用典,“自来诂释诗章,可别为二:一为考证本事,一为解释辞句。质言之,前者乃考今典,即当时之事实,后者乃释古典,即旧籍之出处。”释诗之难,在于古典、今典俱备。

读书至此,不觉联想:以数据结构而论,类似IOTA之有向无环图。用典,即“一个确认”。

之四:

按寅恪先生考证,河东郡之名讳:杨云,杨朝,杨朝云,杨云娟,杨美人,杨影怜,杨絚云,杨爱,柳隐,柳如是,柳因,柳隐雯,柳蘼芜。。。

“寅恪窃疑河东君最初之名实为“云娟”二字。此二字乃江浙民间所常用之名,而不能登于大雅之堂者。”

以下为陈寅恪先生《柳如是别传》之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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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美苓《河东君传》云:

宗伯大喜,谓天下风流佳丽,独王修微、杨宛如与君鼎足而三。何可使许霞城、茅止生专国士名姝之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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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以来继续草钱柳因缘诗释证,至癸卯冬,粗告完毕。偶忆项莲生(鸿祚)云:“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伤哉此语,实为寅恪言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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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兰泉(昶)《国朝词综》壹肆所录(沈雄)偶僧词:

静掩梨花深院门,养成间恨费重昏。今宵又整昨宵*。理梦天涯凭角枕,卸头时候覆深樽。正添香处忆温存。

D5F83C80F0FB按:关于“静掩梨花深院门”,今人歌手张玮玮有《李伯伯要当红*》(伯伯为西南方言,指瘸子),歌词搞笑诙谐,两段之间夹一小段,古意盎然,画风诡异。此曲在QQ音乐中已下架。

其词如下:

李伯伯要当红*,红*不要那伯伯,因为李伯伯的屁股大啊,容易被*子发现目标。

李伯伯找到了团长,团长也是个伯伯,因为伯伯他同情伯伯啊,李伯伯就光荣当了红*。

李伯伯去执行任务,来到了半山坡,因为李伯伯的屁股大啊,被*子发现了目标。

李伯伯抬钩子就跑,*子上来就是两刺刀,为了革命为了*啊,李伯伯就光荣牺牲了。

(间奏)

雨打梨花深闭门,燕泥已尽落花尘。但愿你是那知恩知意的心中客,不是那无事无非的糊涂人。

我此来不为求功名啊,愿先生你啊切勿负我情。

(间奏)

李伯伯要当红*,红*不要那伯伯,因为李伯伯的屁股大啊,容易被*子发现目标。

李伯伯找到了团长,团长也是个伯伯,因为伯伯他同情老伯伯啊,李伯伯就光荣当了红*。

李伯伯去执行任务,来到了半山坡,因为李伯伯的屁股大啊,被*子发现了目标。

李伯伯拍钩子就跑,*子上来就是两刺刀,为了革命为了*啊,李伯伯就光荣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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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肇鳌《质直谈耳》柒《柳如之轶事》云:

时有徐某者,知如之在佘山,以三十金与鸨母求一见。徐蠢人也,一见即致语云:久慕芳姿,幸得一见。如之不觉失笑。又云:一笑倾城。如之乃大笑。又云:再笑倾国。如之怒而入,呼鸨母,问:得金多少?乃令此奇俗人见我。知金已用尽,乃剪发一缕付之云:以此尝金可也。又徐三公子为文贞之后,挥金奉如之,求与往来。如之得金,即以供三君子游赏之费。如是者累月,三君意不安,劝如之稍假颜色,尝夙愿。如之笑曰:当自有期耳。迟之又久,始与约曰:腊月三十日当来。及期果至。如之设宴款之,饮尽欢,曰:吾约君除夕,意谓君不至。君果来,诚有情人也。但节夜人家骨肉相聚,而君反宿娼家,无乃不近情乎?遂令持灯送公子归。徐无奈别去。

(D5F83C80F0FB按:徐公子实诚人,柳头牌实在是没有职业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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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书:

初,辕文之未与柳遇也,如之约泊舟白龙潭相会。辕文早赴约,如之未起,令人传语:宋郞且勿登舟,郞果有情者,当跃入水俟之。宋即赴水。时天寒,如之争令稿师持之,挟入床上,拥怀中煦妪之。由是情好遂密。辕文惑于如之,为太夫人所怒,跪而南之。辕文曰:渠不费儿财。太夫人曰:财亦何妨。渠不要汝财,正要汝命耳。辕文由是稍疏。未几,为郡守所驱,如之请辕文商决。案愿古琴一张,倭刀一口。问辕文曰:为今之计,奈何?辕文徐应之曰:姑避其锋。如之大怒曰:他人为此言无足怪。君不应尔。我与君自此绝矣。持刀斫琴,七弦俱断。辕文骇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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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寅恪十余岁时已读牧斋所作之蒙钞,后数年又于绍氏见一旧本蒙钞,上钤牧斋印记亦莫辨其真伪。近数十年来,中外学人考论此经者多矣,大抵认为伪作。寅恪曩时与钢和泰君共取古今中外有关此经之著述及乾隆时满蒙藏文译本参校推绎,尤注意其咒文,是否复原后合于梵文之文法及意义,因此得一结论,即此经梵文间译之咒心,实非华人所能伪造。

(D5F83C80F0FB按:钢和泰,一个外国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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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素《嘉定县乙酉纪事》略云:

(七月初四日)城之初破,(李)成栋尚在城外小武当庙中。辰刻乃开门入,下令屠城,约闻一炮即封刀。时日晷正长,日入后始发炮,兵丁遂得肆其杀掠,家至户到,是小街僻弄无不穷捜,刀声砉砉然达于远迩,乞命之声嘈杂如市。所杀不可数计,其悬梁者、投井者、断肢者、血面者、被斫未死、手足犹动者狼藉路旁,弥望皆是,投河死者亦不下数千百人。三日后,自西关至葛隆镇浮胔满河,舟行无下篙处,白膏浮于水面,岔起数分。妇女寝陋者一见辄杀,大家闺秀及民间妇有美色者掳入民居,白昼当众奸淫,恬不知愧。疁俗雅重妇节,其惨死者无数,然乱*中姓氏不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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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唐诗》第陸《孟郊》贰云:

利剑不可近,美人不可亲。利剑近伤手,美人近伤身。道险不在广,十步能摧轮。情爱不在多,一夕能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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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斋遗事》云:

一门生具腆仪,走干仆,自远省奉缄于牧翁,内列古书中僻事数十条,恳师剖晰。牧翁逐条裁答,复出己见,详加论定。中有惜惜盐三字,其出处尚待凝思。柳姬如是从旁笑曰:太史公腹中书乃告窘耶?是出古乐府。惜惜盐乃歌行体之一耳。盐宜读行,想俗音尚讹也。牧翁亦笑曰:余老健忘。若子之年,何待起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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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书:

辛巳六月,虞山于茸城舟中与如是结缡。学士冠皤发,合巹花烛,仪礼备具。赋催妆诗,前后八首。云间缙绅哗然攻讨,以为亵朝廷之名器,伤大夫之体统,几不免老拳。满船载瓦砾而归,虞山怡然自得也。称为继室,号河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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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自珍《己亥杂诗》云:“东山妓亦是苍生。”由此言之,河东君亦是众生之一,卧子自称为众生而病,亦可兼括为河东君而病也。更可笑者,王胜时盛夸张孺人自选良家女沈氏为卧子之妾,因得生子,遂使其夫不致绝后一事,其言外殊有深鄙河东君为倡家女不能生子意。岂知沈氏之子嶷传至四代后亦竟绝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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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斋遗事》云:

当丁亥(丑)之狱,牧翁侘傺失志,遂绝意时事。既得章台,欣然有终老温柔乡之愿。然年已六十矣,黝颜鲐背,发已皤然。柳则盛鬋堆鸦,凝脂竟体。燕尔之夕,钱戏柳曰:我甚爱卿发黑而肤白也。柳亦戏钱曰:我甚爱君发如妾之肤,肤如妾之发也。因作诗有“春前柳欲窥青眼,雪里山应想白头”之句。

(后文:更有可注意者,此“*口”“白囡”之赵管妻,竟能承继其母之“白个肉”,而不遗传其父之“乌个肉”,可谓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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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熙《扫轨闲谈》云:

钱牧斋宠姬在柳如是前,有王氏者,桂村人,嬖倖略与柳等。会崇祯初,有旨以礼部左侍郞起用,牧斋殊自喜,因盛服以示王曰:我何似?王睨翁戏曰:似钟馗耳。盖以翁黑而髯故也。翁不悦。后适以枚卜罢,遂遣王归母家,居一楼以终。今其楼尚存。

(D5F83C80F0FB按:说真话,遭雷劈。女子情商低、得罪老公者,亦见于徐娘半老之“半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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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玖陸《张丞相传》(参《汉书》肆贰《张苍传》)略云:

张丞相苍者,阳武人也。坐法当斩,解衣伏质,身长大肥白如瓠。时王陵见而怪其美士,乃言沛公,赦勿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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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学集》柒肆《亡寿耈圹志》略云:

其母微也,余妻与王氏更母之。丙寅之三月缇骑四出,警报日数至,家人环守号泣。寿耈忽告余曰:爹勿恐爹勿恐,明年即朝皇帝矣。遂为执笏叩头呼万岁状。又曰:爹所朝非今皇帝,乃新皇帝也,新皇帝好,新皇帝大好。言之再四。余愕问何以知之?曰:影堂中诸公公冠服列坐楼下,教我为爹言如是。僮应索绹坐槛上,我叱起之,询之僮应,果然。呜呼,异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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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阳自谓其于河东君,诗酒固已无分,炉碗尚可相从,岂意穷冬冒寒别去钱柳,独归新安,除夕卧病,相与守岁者惟一空门之照师,寒灰暗影,两秃相对,诗酒炉碗俱成落空,真可怜,复可嗤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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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桥杂记》中《丽品门》云:

龚(芝麓鼎孳)竟以顾“眉生媚”为亚妻。元配童氏明两封孺人。龚入仕本朝,历官大宗伯。童夫人高尚居合肥,不肯随宦京师。且曰:我经两受明封,以后本朝恩典,让顾太太可也。顾遂专宠受封。呜呼!童夫人贤节过须眉男子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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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学集》卷首载《萧士玮读牧翁集》七则之五云:

钱牧老语余言:每诗文成,举以示柳夫人,当得意处,夫人辄凝睇注视,赏咏终日。其于寸心得失之际,铢两不失毫发。余尝以李易安同赵德甫每饭罢,坐归来堂,烹茶指堆积书史,言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页第几行,以中否胜负为饮茶先后。中则举杯大笑,或至茶覆怀中,不得饮而起。每思闺阁之内,安得有此快友,而夫人文心慧目,妙有识见似此,易安犹当让出一头地。惟朝云谓子瞻一肚皮不合时宜,此语真为知己。然则公与柳夫人,故当相视而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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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恪案:《世说新语》品藻类云:“诸葛瑾弟亮及从弟诞,并有盛名,各在一国,于时以为蜀得其龙,吴得其虎,魏得其狗。”然则当明之季年,江左风流佳丽,柳如是、王修微、杨宛叔三人,钱受之得其龙,许霞城得其虎,茅止生得其狗。王杨终离去许茅,而柳卒随钱以死,牧斋于此殊足自豪,亦可使当日及后世为河东君作传者不必如《列朝诗集》之曲笔为王杨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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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棨本事诗》事感类《白尚书姬人樊素善歌,妓人小蛮善舞》条:“唐白居易有妓樊素善歌,小蛮善舞。尝为诗曰: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年既高迈,而小蛮方丰艳,因为杨柳词以托意曰:一树春风万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永丰坊里东南角,尽日无人属阿谁。

(D5F83C80F0FB按:此为“小蛮腰”之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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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树丕《识小录》肆《再记钱事》条云:

柳姬者与郑生奸,其子杀之。钱与子书云:“柳非郑不活,杀郑是杀柳也。父非柳不活,杀柳是杀父也。汝此举是杀父耳。”云云,真正犬豕犹然视息于天地间。再被囗囗,再以贿免,其家亦几破矣。己丑春自白门归,遂携柳复归拂水焉,且许以畜面首少年为乐,盖“柳非郑不活”一语已明许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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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三垣笔记》中云:

若钱宗伯谦益所纳妓柳隐,则一狎邪耳。闻谦益从上降北,隐留南都,与一私夫乱。谦益子鸣其私夫于官,杖杀之。谦益怒,屏其子不见,语人曰:当此之时,士大夫尚不能坚节义,况一妇人乎?闻者莫不掩口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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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斋尺牍》中《与王兆吉》五通,其第伍通云:

生平有二债,一文债,一钱债。钱尚有一二老苍头理直,至文债则一生自作之孽也。承委南轩世祠记,因一冬文字宿逋未清,俟逼除时,当不复云祝相公不在家也。一笑!

(D5F83C80F0FB按:祝相公,疑为祝枝山。其事见于周星驰电影《唐伯虎点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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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惇《恸余杂记》“钱牧斋”条(可参谈孺木《迁北游录纪闻》下“辫法”条)云:

清朝入北都,孙之獬上疏云:臣妻放脚独先。事已可揶揄。豫王下江南,下令剃头,众皆汹汹。钱牧斋忽曰:头皮痒甚。遽起。人犹谓其篦头也。须臾,则髠辫而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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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十六年圣祖仁皇帝以孝康皇太后推恩所生,特赠佟图赖一等公爵,令其子佟国纲承袭,并令改隶满洲。

(D5F83C80F0FB按:今人”古哥古点“之音频节目”古哥杂谈“第一季,讲中俄尼布楚条约事,康熙派往随*之两位钦差大臣,张成(音)、佟国纲。即此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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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传靖辑《宋人轶事汇编》壹贰引《春渚纪闻》云:

东坡在*日,每有宴集,醉墨淋漓,不惜与人。至于营妓供侍,扇题帯画,亦时有之。有李琪者,少而慧,颇知书,时亦每顾之,终未尝获公赐。至公移汝,将祖行,酒酣,琪奉觞再拜,取领巾乞书。公熟视久之,令其磨砚,墨浓,取笔大书云:东坡七载*州住,何事无言及李琪。即掷笔袖手,与客谈笑。坐客相谓:语似凡易,又不终篇,何也?至将撤具,琪复拜请,坡大笑曰:几忘出场。继书云:恰似西川杜工部,海棠虽好不留诗。一座击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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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腆纪传》伍贰《画网巾先生传》(寅恪案:徐氏所记出戴名世撰《画网巾先生传》,见《戴南山先生全集》柒)略云:

画网巾先生者,不知何许人。服明衣冠,从二仆,匿迹光泽山寺中。守将吴镇掩捕之,送邵武,镇将池凤鸣讯之,不答。凤鸣伟其貌,为去其网巾,戒*中谨事之。先生既失网巾,浴栉毕谓二仆曰:衣冠历代旧制,网巾则我太祖高皇帝创为之,即死,可忘明制也?取笔墨来,为我画网巾额上。画已,乃加冠。二仆亦交相画也。每晨起以为常。*中哗之,呼曰画网巾云。(王之纲斩之),挺然受刃于泰宁之杉津。泰人聚观之,所画网巾犹斑斑在额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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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稿》伍《世祖本纪》贰略云:“(顺治)十八年春正月壬子,上不豫。丁巳崩于养心殿。”及《痛史》第贰种《哭庙纪略》云:“(顺治十八年)二月初一日,章皇上宾哀诏至姑苏。”可知此两题共十二首,乃牧斋闻清世祖崩逝之讯,心中喜悦之情可想而知,故寓遵王宅,张灯夜饮,以表其欢悦之意。

但检《牧斋尺牍》中《与遵王》三十通之十六云:明日有事于邑中,便欲过述古,了宿昔之约,但四海遏密,哀痛之余,食不下咽,只以器食共饭,勿费内厨,所深嘱也。

此札当作于顺治十八年辛丑二月初三日,即述古堂夜宴前一日,牧斋所言乃故作掩饰之语,与其内心适相反也。观《投笔集》及《有学集》之题及诗,可以证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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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岳《濬花随人圣盦摭忆》略云:

缪小山(荃孙)云《自在堪笔记》所述康熙时诸汉臣相讦相轧事至详,而未言所本,后乃知小山所本为《李榕村(光地)日记》。《榕村日记》无刊行者,清史馆有抄本。缪所录中有一段极饶意义者,为李光地与施瑯语,纵谈及海上顺治十六年攻南京事。李(“李”当作“予”。下同。)云:“当时若海寇不围城池,扬帆直上,天下岌岌乎殆哉!”施笑曰:“直前,是矣。请问君何往?从何处而前?”予无以应。移时又促之,云:“从何处往前?”李曰:“或从江淮,或趋山东,奈何?”施曰:“此便大坏。何(以)言之,直前,纵一路无阻即抵京师,本朝兵势尚强,决一死斗。兵家用所长,不用所短。海寇之陆战其所短者,计所有不过万人,能以不习陆战之万人而敌精于陆战之数十万人乎?不过一霎时便可无噍类矣。”李爽然自失,曰:“然则奈何?”施曰:“不顾南京,直取荊襄,以其声威扬帆直过,决无与敌者。彼闭城不出,吾置之不论。彼若通款,与一空札羁縻之。遇小船则毁之,遇大船则帯之。有领兵降者,以我兵分配彼兵,散与各将而用之。得了荊襄,呼召滇粤三逆藩与之连结,摇动江以南,以挠官*,则祸甚于今日矣。”施所见如此,真是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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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琰《艺苑丛话》玖“钱牧斋字受之”条云:“柳于后园划地成寿字形,以菜子播其间,旁栽以麦。暮春时候,钱登楼一望,为之狂喜,几坠而颠。”此虽是暮春时事,与牧斋生日无关,但河东君之巧思以求悦于牧斋,亦一旁证也。

(D5F83C80F0FB按:今人电影《西虹市首富》,柳建南为王多鱼之园丁,所做”王总好“之园林设计,与之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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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遗嘱》云:

汝父死后,先是某某并无起头,竟来面前大骂。某某还道我有银,差遵王来逼迫。遵王某某皆是汝父极亲切之人,竟是如此诈我。钱天章犯罪,是我劝汝父一力救出,今反先串张国贤骗去官银官契,献与某某。当时原云诸事消释,谁知又逼汝兄之田献与某某。赖我银子,反开虚帐来逼我命,无一人念及汝父者。家人尽皆捉去,汝年纪幼小,不知我之苦处。手无三两,立索三千金,逼得汝与官人进退无门,可痛可恨也。我想汝兄妹二人必然性命不保。我来汝家二十五年从不曾受人之气,今竟当面凌辱。我不得不死。但我死之后,汝事兄嫂如事父母。我之冤仇,汝当同哥哥出头露面,拜求汝父相知。我诉阴司,汝父决不轻放一人。垂绝书示小姐。(威逼者姓名未敢原稿直书,姑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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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泳《履园丛话》贰肆“东涧老人墓”条云:

虞山钱受翁,才名满天下,而所欠惟一死,遂至骂名千载,乃不及柳夫人削发投缳,忠于受翁也。嘉庆二十年间,钱塘陈云伯(文述)为常熟令,访得柳夫人墓在拂水岩下,为清理立石,而受翁之冢即在其西偏,竟无人为之表者。第闻受翁之后已绝,墓亦荒废。余为集刻苏文忠书曰“东涧老人墓”五字碣,立于墓前,观者莫不笑之。记査初白有诗云:“生不并时怜我晚,死无他恨惜公迟。”(见《敬业堂集》壹陸《拂水山庄》三首之三。)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信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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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文儒之诚君《骨董全编》《骨董琐记》柒“钱蒙叟墓”条云:

常熟宝岩西三里许,曰刘神滨,再西三里,曰虎滨。两滨适中曰界河沿,又曰花园滨,钱牧斋墓在焉。有碣题“东涧老人墓”五字,集东坡书,字迳五六寸,嘉庆中族裔所立,本宗久绝矣。河东君墓即在左近。其拂水山庄今为海藏寺,距剑门不远,有古柏一,银杏二,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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