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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1/15 9:04:00

泰宁,是一个传奇。

这座位于福建西部的小城,享有皇帝赐名的荣耀,再加上名列世界自然遗产的山水,粗犷野性的傩舞,甘露寺、大金湖、尚书第,每一处风情,背后都是故事。

泰宁的美食,更是由一个个传说组成。

暖菇包子

状元糍、碧玉卷、仙草糕……听起来,风雅缥缈,吃起来,其实都是家常味道。泰宁的名人多,在过去,这是骄傲,放在今天,就是资源。于是,每一道小吃的背后,都有生动曲折且值得怀疑的民间故事。

今天,我们拨开传说光环,寻找泰宁的本味,毕竟,平平常常才是真。

先说状元糍。其实就是糍粑而已,做法与周边县市并无二致。但因为泰宁出了一个状元邹应龙,用这种糍粑当成了干粮,而且还让当时的皇帝尝了尝,就得了“状元糍”的赐名。细细一想,民间故事里的皇帝真的很可怜,好像就没吃过好东西,平平常常的东西怎么就成了美味了呢?

碧玉卷

再说碧玉卷。这道小吃似乎还真只在泰宁有,也和一位状元扯上了关系。

碧玉卷本是泰宁人立夏时节的一道风味小吃,原料为纯大米和韭菜,成品为筒状,色泽碧绿,酷似碧玉,故得名“碧玉卷”。

和碧玉卷有关的名人是北宋状元叶祖洽,据说,他在进京赶考时,吃了母亲做的碧玉卷,从而高中状元。衣锦还乡后,状元吃过的东西肯定不是凡品啊,就自然成为人人追捧的热门食品。

两位状元赶考吃过的东西被挖掘考证之后,泰宁没有“放过”状元的老师——伍宁。

伍宁是明朝官员,他在浙江淳安县任教谕时,曾培养了“三元及第”的内阁首辅商辂。关于他的美食故事有点荒谬,说的是外邦遣使进贡了一对金丝鸟,但满朝文武,都不知道要如何养活此鸟。商辂求教恩师,伍宁说:“这种金丝鸟为珍奇之禽,既不食虫,又不食草黍,用矿铁铸成的铁子,烧热饲之,可保养活。”皇帝一试,金丝鸟果然啄食,自然是龙颜大悦。其后裔为纪念伍宁,元宵节用糯米、粳米加工制作成这种陷心馒头,祭祀伍宁以示纪念,这习俗一直流传至今。

民间故事很长也很荒诞,但陷心馒头却实实在在存在,而且制作挺简单,就是有红糖香油的糯米团子,白里透*,既可作为食品,有可作为馈赠的礼品。

除了状元,泰宁人的美食,还和神仙有关系。仙草糕,就是例子。

泰宁仙草糕

泰宁的仙草很有名,相传得益于一名叫梅福的大仙。与别处不同,泰宁仙草糕有两种,新鲜的仙草,配上大米,可以制成仙草糕,颜色的碧绿色的。晒干的仙草,则用来制成仙草冻,颜色是黑色的。不管哪种,都是清凉解暑的天然美食。绿色仙草糕食用时加热,可以加姜汁、白糖,也可以加蒜泥、葱花、香油,或咸或甜,都别有风味。

依托名人,可以让食品得以走向全国,广为人知。但唯有依托味道,才是一道美食传世的基本,是本地人永不能忘的乡愁。

而泰宁的味道,洗去那些华丽的包装之后,其实本该平常。

比如,在泰宁甘露寺,我们偶遇了“紧那罗”。

“天龙八部”中,“紧那罗”是歌神,是专门演奏法乐的音乐家,梵语中,又有人非人之意。紧那罗形状和人一样,但头上生一只角,所以称为“人非人”。

在中国佛教里,紧那罗曾化为少林寺香积厨火头老和尚,持三尺拨火棍打退围寺的红巾*。因之被少林寺尊为护法伽蓝,又称其为“监斋菩萨”。菩萨的法相有三尊,分别为持法法身、护法法身、妙法法身。泰宁甘露寺的这尊法身形象则慈眉善目,手握烧火棍,完完全全一副普通僧众模样。

甘露寺厨房

甘露寺也是泰宁的妙地,整座寺庙如悬空而建,依靠几根柱子撑起了四幢重楼叠阁,堪称建筑奇迹。

这样的传奇,对于甘露寺的常法师傅来说,平常得和呼吸一样自然。每天,常法师傅都要去斋堂打饭,斋饭也不过是山中普通的食材:黑木耳、豇豆、笋、豆腐和一碗米饭而已。外人看来,山中的修行岁月,枯燥而清苦。而常法师傅早已习以为常,每天这样的日子,他过平淡而有滋有味,正如寺院的斋饭一般,平常也是真味。

在距离甘露寺不远的山脚下,我们恰好遇上杀猪宴。

猪是家养的土猪,因为是全村人一起享用,所以烧菜的地方选在村子空旷处。杀猪宴很简单,不过六道菜而已,猪大骨熬萝卜汤、红烧猪脚、爆炒猪下水、瘦肉猪肝汤、猪头肉,猪血也不浪费,制成米浆猪血,也是一道乡土好菜。菜不多,但很扎实,配上米饭,儿时的味道一下子就找回来了——这样的猪肉才叫猪肉啊。

没吃饱?还有暖菇包子,地道的泰宁小吃,美味又营养。

杀猪宴

泰宁山水旖旎,大金湖中,淡水鱼资源丰富。我们去采风时,主人精心安排了全鱼宴:鱼头汤、椒盐鱼骨、炸鱼皮、鱼肉丸子、清蒸鱼段……但记忆深刻的一顿,却还是在小渔船上——湖里中现捞的鱼,拍个生姜,清水一煮,这就是人间至味。

在我看来,紧那罗菩萨就是金庸小说中少林寺的扫地僧,普普通通、平平常常,却明了武功的真谛。美食也应如此,不管是甘露寺的斋饭,亦或杀猪宴、暖菇包子、金湖鱼汤,平常味就是美味,平常味就是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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