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每走过的那段路程都有它的意义,或苦或甜,个中滋味的糅杂发酵,再经历时光的细火慢慢温熨,终成一坛恣意的人生之酒,每每舀出一碗,就着酒香,回忆的味道,便渐渐地近了……
对于时光的感悟,或许我是肤浅的,因为泰宁的主妇们有着比我更深刻的见地。她们知道怎样在合适的时间让一粒粒粮食发生蜕变,这一切早在一年前的春天就开始酝酿了。
泰宁人酿酒无非是用于年节招待客人或者婚嫁喜事,所以来年需要留多少糯米这就需要经过主妇们的精心盘算,以便在保证所需糯米量的情况下,不至于浪费了普通水稻的种植配额。
农忙过后就可以着手开始酿酒了,每每这个时节,整个村子,在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都浸润在浓郁的糯香当中。
褪去谷壳的糯米,在浸泡一个晚上之后,上大锅蒸,白花花的糯米在蒸熟之后一粒粒变得晶莹剔透,透着热气的糯香从屋顶奔涌而出,仿佛都要把房顶掀翻了。这种味道透着希望和满足,这种满足洋溢在每个当地人的脸上。
泰宁人喜欢和人分享,特别是酒这件事,即使自己并不富足。糯米刚蒸熟那会儿,最开心的是孩子们,主人家的小孩这时候最是得意,他们会呼朋唤友,循着米香就到了自家门口,每人分得一个糯米团子,又心满意得的去了。对路过自家门口的乡邻,主人都会团出一糯米饭团邀着共享,末了还不忘提醒一句“出酒了记得来尝一碗啊”。
出酒,得一个多月以后,主人会在酒缸里打上一瓢酒酿,叫上邻里一同前来品评,这是初酒,是酒精浓度最高的时候,一口下去就足以让人陶醉。于是就着酒意大家相互点评着主人的酿酒技术,或好或坏,主人也不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酿酒心得,每家买的酵母也不一样,在这样的交流中,知道了哪个商贩的酵母适合酿甜酒,哪个商贩的酵母适合酿烈酒。主人就在他人满足的笑谈声中往酒缸里添一次水,继续让它在缸中发酵着。
褪下来的谷壳,是熨酒最好的材料,过滤后的酒水,被灌入小口酒坛里面,用荷叶包裹着扎口。一坛一坛堆放在墙根,用谷壳埋住一半,在炭火的作用下,这一堆谷壳可以慢慢烧上一天一夜。在温度的作用下,酒水里的酵母停止了发酵,颜色也由奶白色变成了通透的*色,*橙橙的,像极了丰收的颜色。
再过一个月就是过年了,于是从第一户人家的第一坛酒启封开始,整个泰宁就好像都醉了,对于好客的泰宁人,请客访友之事则终日不绝,而新酿的米酒也就是最好的待客之物。
冬天酿好的酒,可以喝到来年春耕,再忙再累,回到家只要有一碗自家酿的米酒,心里也就踏实了,对泰宁人来说这日子就有了盼头,也就是这时候,家里的女主人又该计划着来年田里种多少糯稻合适了……
文:杨武斌(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本文转载自:泰宁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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