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民辩论能否进入*治生态
官员辩论好处虽多，毕竟只是一种形式创新的自我循环。只有突破这种自我循环，官员辩论才能找到价值归宿而避免沦于作秀。换言之，广大民众也不应只是官员辩论的观众，而应成为辩论的主体。可以预见的是，官民之间的辩论或讨论一旦发生，一定与百姓当下的切身利益攸关，而决非无关痛痒的坐而论道7月7日，重庆举行“解放思想、扩大开放”电视辩论赛半决赛开幕。这是一场面向公众、由重庆各级官员担任辩手的电视辩论赛。薄熙来是这场大PK的策划者，他本人出席7月7日的半决赛和7月14日的总决赛，并亲自登台发表点评。以官员辩论的形式来探讨并推动“解放思想、扩大开放”这样的宏大主题，是个创新，引发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在我看来，官员辩论目前虽无制度化迹象，但这一形式之于*治生态的改进乃至民主*治的发展，无疑提供了巨大的想象空间和合乎逻辑的演进路径。如果一定要以西方的*治辩论模式来比照，那么，重庆的官员辩论形态自然显得比较稚嫩。实际上，仔细看去，重庆的官员辩论，与国内习见的大专辩论赛，既有着几分形似，更有着几分神似。当然，这些都无法掩盖重庆官员辩论赛的光芒。显而易见的是，参加辩论赛的官员将得到关于辩论方面的训练，若说得宽泛一些，他们的说服能力将通过辩论接受考验，并有经由此举而得到提高的可能。而事实上，现在不少官员除了打官腔说官话，往往并无以理服人的能力，惯用的手段是压服，结果常常是压而不服。此其一。其二，通过辩论赛，官员能够有机会知晓作为同僚与自己不同的主张。虽然这不同的主张，或许决定于预设的立场，而非辩论对手的真实意思，但辩论本身也能提供多样的视角和思维，以助官智之开启。其三，官员无分品秩，一律以辩手的身份发言，此种平等精神若注入日常工作，则于改善*治生态的意义不可小视。“一把手”一言九鼎，其他人噤若寒蝉，乃是议*决策中常有的情形。设若大小官员皆可就某一议题自由表达，则可得民主集中制之精髓，家长制作风便无市场，而决策失误也会少得多。不过，官员辩论好处虽多，毕竟只是一种形式创新的自我循环。只有突破这种自我循环，官员辩论才能找到价值归宿而避免沦于作秀。换言之，广大民众也不应只是官员辩论的观众，而应成为辩论的主体。从官员辩论到官民辩论，是前者价值实现的前提，也是辩论作为自由表达和话语平等之载体演进和扩展的必然。我不打算在此讨论重庆官员辩论的议题，但我更愿意把官员辩论置换为官员讨论，把官民辩论置换为官民讨论。在我看来，辩论是一种极端的讨论形式，剑拔弩张的气氛与各执己见的风格，并无助于实际问题的解决。当然，如果能规避辩论固有的弊病，在平等协商的基础上进行议题安排，以各自真实立场充分表达各自真实意愿，则名之为辩论亦无不可。不过，可以预见的是，官民之间的辩论或讨论一旦发生，一定与百姓当下的切身利益攸关，而决非无关痛痒的坐而论道。战国时著名雄辩家孟子说:“予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如果说官员辩论是大势所趋的“不得已”，则民众与官员展开辩论便是权利主张的“不得已”。但若官员辩论得到持续健康发展，民众意愿表达渠道畅通，则官智渐启可期，民意渐重可待，而官民辩论成为生活常态就将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