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戚继光,东北李成梁,同为万历朝的国防“双子星”。就当时的声望来说,李成梁更胜戚继光一筹。
李成梁出自陇西李氏。这里走出了秦将李信、飞将军李广和大唐皇室等无数牛人。先祖因避唐末战乱而迁往朝鲜,明初回迁至赵本山的老家——辽宁铁岭。
李成梁是汉人回迁,还是朝鲜人内迁,存在一些小争议。不过,即便是汉人回迁,从唐末到明初多年,说他已经是朝鲜人也不为过了。
当然,对于爷爷辈以上就摸不着北的现代人,也不必质疑、否定古人动着追根溯源几百年之可能性。
(李成梁画像)李成梁40岁入仕,绝对的大器晚成,因军功卓著官至辽东总兵。长达三十年的辽东驻守,抵御蒙古,遏制女真,保得一方安宁,终成一代名将。
明朝中后期,文贪武懦,边备废弛,国势日衰。大牛人张居正的横空出世,总算把这辆失控脱轨的大明列车,重新拉回正轨。在政治、经济、社会、军事上的一系列改革,使得明朝的国力渐盛,逐渐走出衰败的泥潭。
竞争,归根结底是综合国力的竞争。张居正改革的成果,最终也惠及军事及国防。边疆捷报频传之时,我们切勿忘记张居正这位幕后总操盘手。
李成梁和戚继光的启用,和最终能有施展拳脚的舞台,均与张居正有关。李成梁曾向张居正敬献黄金。张居正回乡时,戚继光也曾派兵一路保护,足见二人对张居正知遇之恩的感恩和报答。
朝政清明,谋臣良将才有容身之所。国力强盛,是谋臣良将建功立业的根本基础和强大后盾。从这个意义上讲,李成梁和戚继光在军事上的成功,与张居正在政治上的成功息息相关。
张居正主政时,在军事上采取“西和东守”的策略。李成梁具体执行得怎么样呢?客观来说,十分成功,超越期望。
(张居正画像)李成梁驻守辽东边境,并未固步自封,而是采取堵截、捣巢等灵活多样的积极防御策略,以攻为守,攻守结合,这在明朝中后期是极为少见的。同时延续明朝对女真分而治之,相互牵制的一贯策略,又打又压又拉。
李成梁主政期间,灭建州女真首领王杲、阿台父子,多次击退蒙古插汉部酋长土蛮、泰宁部酋长速把亥,计杀海西女真叶赫部首领清佳砮、杨吉砮兄弟。
顺道说一句,晚清话事人慈禧老太后便出自叶赫部,努尔哈赤的祖父和父亲觉昌安、塔克世也命丧李成梁之手。史载“奏大捷者十次”“拓地千里”“边帅武功之盛,二百年未有也”。
打铁还需自身硬,特别是在与女真、蒙古等游牧部落的斗争中,李成梁除了在战略上灵活多变积极防御外,也着手组建自己的“李家军”。这也是晚明精锐“关中铁骑”的前身。高峰时达四千余人,人备三匹马,执火铳,战斗力十分彪悍。
与戚继光制度治兵不同,李成梁主要靠自己强大的声望和丰厚的奖赏来犒劳激励士卒。李成梁还向朝廷建议与女真“互市”。一方面缓和汉满之间的民族矛盾,以此作为牵制、平衡、惩罚女真各部的手段;同时也可以汇聚大量钱财。这些财富除了李成梁自用,还用于其士卒的封赏。这在当时很多军户破产,军饷被贪污挪用的情况下是极有效的,毕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当然,财富的过度积累,在后期也造成了将士畏战的负面影响,这可能也是被后人称为“李成梁治军涣散”的原因之一。
(努尔哈赤画像)公元年,李成梁也因谎报军功,贪污等遭到弹劾,赋闲在家十年。
李成梁去职的这十年,辽东再度废弛。
年,朝廷不得已再次起用已年满75岁的李成梁。
李成梁二次起用时,干了一件糊涂事,就是将自己早年时设置的“宽甸六堡”废除。“宽甸六堡”位于建州女真前沿,是抵抗和限制建州女真的第一道防线和桥头堡。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有民六万余户。李成梁以“孤悬难守”而将民内迁,解开了建州女真和努尔哈赤头顶的紧箍咒。
李成梁生于年,努尔哈赤生于年,二者算是两代人。
在李成梁主政辽东时期,女真各部分散各地,并时有相互攻伐。分散的女真无法形成合力,自然不能与大明对抗。蒙古诸部也是一盘散沙,这种历史大背景也是李成梁主政辽东,得以保境安民的原因之一。
随着努尔哈赤的成长,女真部逐渐统一强大起来。年,即李成梁去世一年后,努尔哈赤称汗,女真的发展和崛起已势不可挡。28年后的年,满人入关,明亡清兴。
努尔哈赤及其弟舒尔哈齐,曾被李成梁所俘,为李成梁家丁。但凡当时李成梁脑袋一热,嘴一歪歪,估计也就没大清朝什么事了。
李成梁在镇守辽东期间,辽东一带平安无事,这显然是他的功绩。不过他去世后,女真迅速崛起打败明朝,不能不说,与当年李成梁治军的眼光不够,也有莫大的关系。
(参考资料:《明史》《清史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