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皮肤病最好的医院 http://pf.39.net/bdfyy/bdfjc/160306/4781490.html年3月初,江西抚州地区北部春寒未尽,而此时的广昌县却已春意浓浓。县长马加在石印印就的“广昌县人民*府”稿纸上起草了一封信函。
这显然是一位知识分子出身的县长,一手漂亮的毛笔字透出他那高昂的革命激情:泰宁县人民*府前接建宁县电讯,我县匪首廖其祥于2月14日被我人民解放*围剿,当场被击伤,解至你县开永乡时,即告毙命;并生俘残匪21名等情。查匪首廖其祥在本县横行十数年,解放后率其残匪持枪顽抗,危害地方,人民痛恨已极。电讯传来,莫不鼓舞。唯一般群众因未亲睹其死,故有少数群众尚在疑惑中。为此,特派本县公安局邱发生同志前来接洽。希请你县将廖其祥首级或其死后照片及被俘残匪名单、照片一并交由该同志带回,以释群疑为荷。此致泰宁县人民*府广昌县县长马加
这的确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廖其祥的毙命,就意味着匪“六总队”的完结,也意味着“豫章山区游击队司令部”的灭亡。这时,其他两个总队及几个直属支队都已就歼,主要匪首落网,“六总队”怎么苟延残喘这么久?廖其祥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八恶”俱全的廖其祥
蒋介石逃往台湾前夕,曾命国民*江西省主席兼保安司令方天组织“豫章山区绥靖司令部”,后改名为“豫章山区游击队司令部”,司令部下共设3个总队(相当于师),成为江西境内最大的土匪武装。他们配备着轻、重机枪、冲锋枪、卡宾枪等美式武器,拥有无线电台,与台湾的国民*特务联系密切。
“六总队”主要由两股土匪组成。一是盘踞在广昌的17支队,开始有余人,其头目廖其祥是赣东地区官职最高的土匪头子,资历也最深。是个集反动官僚、劣绅、恶霸、叛徒、特务、国民**、警和惯匪等八种身份的大杂烩。别的匪徒可能具备其中一两种身份,而廖其祥则“八恶”俱全。
廖其祥其貌不扬,只因为长年花天酒地,吃得脑满肠肥,那堆满油脂的肚子特别“发达”,人们给了他一个外号:廖大肚子。他年出生于广昌县水南乡,17岁开始当土匪。4年之后,接受国民**府招安,当上了靖卫队中队长。在广昌苏维埃运动掀起高潮时,他又混进红*游击队,担任了副队长。但其本质未变,破坏革命纪律,杀害革命同志,继而依旧上山为匪。后又投靠国民**府,当了土豪武装“守望队”的队长,杀害了我苏维埃干部和革命群众多人。年,其队伍扩大到多人,当上了南丰保警大队的中队长。不久又回到广昌。
当时,在水南还有一霸,名叫揭小木,与廖其祥平起平坐,廖其祥极欲除之而不能。福建匪首朱树棠为了与廖其祥修好,差人杀了揭小木。于是,揭小木的一切全被廖其祥接收,连老婆在内。廖其祥凭借手中的武装,广交权贵,网罗*羽,当上了“县参议员”、副县长直至参议长,掌控了全县*局。特别是把全县各处的地主武装抓到手里,又设立地下工厂,私造银元和武器弹药,成了广昌最具实权的人物。
“六总队”的另一股土匪是南城县的18支队,组建之初有多名乌合之众。年7月从南城出逃后,一路散伙、一路挨揍,逃到福建时,仅剩几百人。匪首王象起在国民**中当过营长,*非蒋介石的嫡系,土地革命时期蒋介石命他们到江西打红*,抗战时则驻守江西、福建一带。抗战胜利后,全*解散,许多下级*官和士兵失去生计。王象起落脚南城后,勾结地方势力,组织青帮,贩卖私盐,混得还不错。他因此当上这支土匪的头目,而*的一些退役*官也成了他的骨干力量。苦撑残局
廖其祥和王象起出身、经历完全不同,但两人共同的利益使他们关系相处得不错。解放前夕,廖其祥就当上了匪六总队的“总队长”,还得到一个“少将”的头衔。但不久即被剿匪部队击溃,与王象起、曾文轩(副支队长)和李彬等,一同逃往建宁。
一两千人挤到一个山区小县,给养成了大问题。在南丰尚能筹措,出了南丰,粮饷自然由廖其祥来发。可是在建宁,他没有那个能耐了。他不得不将一部分人马调到他老家广昌水南一带驻扎。不久,广昌解放,只得朝宁化县安远寺一带逃窜。几天后,宁化也解放了,各路股匪更是人心惶惶。为了安抚和稳定下属,廖其祥将曾文轩升任“支队长”,王象起升任总队副指挥官。但封官这一招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对于大多数匪徒来说,它既不能充饥,也不能御寒。很快冬天就要到了,各个“总队”都急着添置棉衣。至于薪饷,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发了。于是,各支队不得不自己想办法“解决”:抢劫、绑架。那些当官的抢金子,抢现洋;当兵的就抢吃的,抢穿的。廖其祥无法从复杂矛盾中解脱出来。
年1月,台湾派出特务在泰宁与廖其祥接上关系。廖其祥召集李彬、王象起、吴勋民等赣东有名的匪首开会,恢复了“豫章山区绥靖司令部”,改称“豫章山区游击队司令部”,以廖其祥为“中将司令”,李彬为副司令。匪六总队总队长职务给了王象起。
但是矛盾并没有解决。山区天气一天天冷了,曾文轩甚至说:“谁给我们棉衣,我们就听谁的。”
泰宁是呆不住了,廖其祥下令将部队开往建宁、广昌边界一带。为稳定*心,他让人放出风去,说“廖司令在家里埋了很多金子、现洋和鸦片,挖出来做棉衣不是问题。”队伍到了建宁,便即刻赶到廖其祥的家乡广昌水南。几十人挖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挖到。这下可炸锅了,怨声载道、骂声不绝。
曾文轩更是不满,暗中策动一次兵变,包围了廖其祥的司令部,把他警卫排的1挺机枪、20多支长短枪全部缴了,要廖其祥拿出钱来发饷、做棉衣。后来由李彬、王象起出面调解,才草草收场,但作了一个决定:日后“廖司令”的安全由王象起负责。这个事件让廖其祥颜面失尽,威风扫地。从此,他更加倚重王象起这支队伍了。
王象起的18支队是他从南城带出来的,两个主力大队的大队长,一个是他儿子王安喜,一个是他的朋友、南城的邓雪荪,对他都不会有异心。而且他们是回不了家的,因为南城清理旧社会垃圾搞得比较彻底,他们无法在那里立足。于是,他撤了曾文轩,将邓雪荪提为18支队支队长,表示对王象起的感谢之意。
这次事件后,廖其祥觉得自己的司令地位很不稳固,必须设法改变这种状况。思来想去,出不了江湖的套路:用结拜兄弟的方式来拉拢人心。一时间,拜把之风到处乱刮。廖其祥不仅与总队长、支队长都来了个“桃园三结义”,直到连、排长都是他的“把兄弟”。相互之间不再称呼职务,而是以“大哥”、“老弟”相称。
其实,他对这一套老江湖早看透了,因为他的日子仍然很不好过,此招不过是无奈之举。他的压力还远不止于其内部。台湾特务“联络专员”盘踞在金门的上司胡琏,都在给他加压。“中将”给你做了,“司令”让你当了,你得有点表现呀!就这样,在内外双重压力下,廖其祥依仗王象起的*事知识,攻陷了资溪县城。
这给廖其祥打了一针吗啡,他发电报给台湾说“光复资溪,消灭共*十万”。但只高兴了几天就被我剿匪部队打得人仰马翻,又逃入福建深山。
作为一个惯匪,廖其祥打仗是绝对不行,但逃命倒有几招。他一次又一次地从我剿匪部队的缝隙中溜掉,在深山林莽之中来回流窜。到年底,竟然还剩下多人,但他流窜的空间也越来越小。自从被台湾特务扶上“司令”宝座后,他就把自己的命运押在老蒋及其特务身上,以此为最大的依靠。所以,一遇到危难就想得到海峡那边“老板”的支持。
实际上,台湾特务机关也因廖其祥的失踪而着急。因为他们留在大陆的*治土匪被消灭殆尽,残匪所剩无几。他们本来就相当看重“豫章山区游击队司令部”这支土匪部队,现在更觉得它的重要。在廖其祥攻下资溪县城后,对廖其祥曾寄予厚望,可是文章才起了个头,便没有下文。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派人接头,总是有去无回。
突然间得到廖其祥仍在活动的消息,年5月,台湾特务头子MS下了最大的决心,命他领导的“东南人民反共救国*江西*事联络组”,派遣了一支14人组成的武装特务返回大陆。行前,MS亲自训话,布置到大陆后的工作,明确规定他们的任务是与江西“豫章山区游击队司令部”司令廖其祥取得联系,“发展反共游击队,扩大游击根据地,配合反攻大陆。”
这支武装特务在福建省漳浦县境内登陆后,在潜往大灿山时被解放*发现,其电报员当即被击毙。
8月间,正欲潜回江西与廖其祥联络时,被我解放*围歼,只有罗侍来等3名特务漏网。到11月份,罗侍来潜回南昌,以做生意为名,等待时机,联络廖其祥。罗侍来害怕自己在解放前担任过特务组织“*工队”准尉队员的历史被揭发,便离开南昌,混入新喻县税务局。当地群众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一直非常警惕,而且对他家居南昌路途不远却从不回家探亲一事,觉得十分可疑。
“肃反”运动开始后,罗侍来坦白了自己当特务的事实。就这样,罗侍来直到身份暴露也未能与廖其祥挂上钩。两个月后,MS又派出“反共救国**事联络特派员”高尚志继续联系廖其祥。看来,MS比廖其祥还要着急。直到年9月,高尚志才得以潜入广昌,找到廖匪的漏网下属、“第17支队”支队长*剑夫。
3个月后,这伙残匪被歼,高尚志也死于非命。
命丧“猪仔轿”
年12月1日,廖其祥逃到靖安,遭到团一营的突然袭击,又在逃往宁化的路上挨了解放*一记重拳,结果只剩几十人了。
年2月初,快过春节了,泰宁县弋口一带发现一股较大土匪。经分析,很可能是廖其祥残部。于是,即刻派出燕作秀、陈祖蔚领导的泰宁弋口武工队前往剿灭,并将这一情况通报给建宁方面。由连长杜玉泰和指导员刘炳*带领的驻建宁剿匪部队团2营5连,随即赶来弋口。
2月7日,正是正月初二,人们顾不上欢庆春节,立即开始了追剿行动。14日一早,剿匪英雄们冒着漫天大雪,涉过冰冷彻骨的浦溪河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陡峭险峻的马坑岩洞发动猛烈的攻击。龟缩在洞中的30多个匪徒毫无准备,不是被打死就是当了俘虏。但却不见了匪首廖其祥。
原来,正当大家抓捕最后一批俘虏时,我通讯员张加祥感到好像有人溜进一块岩石背后。他赶过去一看,只见一个人朝着河的下游拼命逃跑,于是他没有来得及打招呼便追上前去。匪徒知道后面有人追赶,跑得更快了。本来张加祥可以一枪把他打死,但看那匪徒年纪较大,说不定是个土匪头子,抓活的更有用些。于是加速追到那家伙身边纵身一跃,把他扑倒在地。那匪徒仍不投降,虽说上了年纪,却很有力气,反倒与张加祥扭打起来。
正在这时,刘炳*和9班班长都赶到了,向顽匪的脚上、肩上各开了一枪,那家伙才束手就擒。
刘炳*仔细打量受伤的匪徒,只见这家伙大约40多岁,头戴一顶黑色绒帽,上身穿一件棕色毛衣,下边着一条蓝色棉裤,脚下则是一双一般人难以拥有的黑色棉鞋,装备颇为齐全。和其他土匪一样,长时间在山野逃窜,日晒夜露,食物缺乏,瘦长形的脸上呈现一种酱黑色。头顶是秃的,剩下的梳而长的头发乱七八糟地耷在脸上,显出丧家犬般的狼狈与晦气。但最有特点的,要算口里镶的那颗大金牙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刘炳*问俘虏。
俘虏闭着眼睛装死,一声不吭。
“这家伙一定是廖其祥!”一个战士说。
“你凭什么肯定呢?”一个反问道。
“看他长得这个怪样子呀。”那个战士回答说,“他穿得这么好,口里还长着金牙。”
“还有证据。”连长杜玉泰说,“我们在他住的岩洞里缴获了许多武器弹药,几十斤鸦片,几十件金首饰,几千块光洋。同时,还有这本《豫章山区游击队司令部第六总队名册》!”
这时,弋口武工队押了一个俘虏来指认。俘虏说:“他就是廖司令。”
此次联合会剿胜利结束,弋口武工队根据县领导的指示,押解廖其祥前往泰宁县城。这里去县城不通公路,而廖其祥又挨了两枪,只好用猪仔轿把他抬着。
山路上坡下坎、大起大伏十分难走。扛轿的都是当地群众,到一个地方就要换几个人。向龙安进发途中,新换了两个扛轿的老乡。这两个人也不知自己抬的是谁,边走路边聊天。
“听说解放*打了个胜仗,把个什么司令抓住了。”走在前面的说,“这家伙常在建宁、泰宁抢劫,杀了很多人。”
另一个答腔说,“听说他是红*的叛徒,一叛变就杀了上百人。”
“这种人应该千刀万剐……”一句话刚说完,只觉上身一晃,两肩一轻,“嗵”地一声,什么东西摔到崖下去了。
“怎么把他翻下去了。”陈祖蔚跑了过来,很生气地问道。
“同志,这不关我们的事,是他自己用力挣脱下去的。”扛轿的老乡解释说,接着便将两人闲聊的事说了一遍。
“唉,你们呀,知道这人是谁吗?”燕作秀说:“他就是廖其祥。你那么一说,还不把他吓死了。”
这是一条很窄的山路,上边是峭壁,下边是深谷。大家攀藤附葛而下,找到廖其祥时,他已是一具血肉模糊的死尸了。大家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弄到路上来,依然让他乘着“猪仔轿”。
建宁离广昌只几十公里,县里得知这一消息后,便通知了广昌。广昌县长马加接到电报,随后就写了我们上面看到的那封信。 3月15日,邱发生回到广昌。他在布袋里放上石灰,然后将廖其祥的首级置于其中,石灰具有防腐、杀菌作用。广昌人民确认这家伙真的死了,终于放下心来致力发展生产,建设家乡。为此,马加再次起草文件向专署报告。
至此,“豫章山区游击队司令部”被干净、彻底摧毁。文章素材及图片来源于网络与投稿,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果您的文章不希望被转载,请后台联系,我们会做相应处理。转发是最高的赞赏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