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五次“围剿”前,南昌行营已经“制定”了防止中央红军突围和转移的办法:“我军占领石城、宁都之线,缩小匪区包围圈时,空军即以主力对匪区桥梁、渡口及主要城市之轰炸,以遮断匪之退路,并抑留匪军。”蒋介石年11月11日日记写到:“剿匪应先完成大包围与隔绝之势;而其小股,则随地歼灭之。”
蒋介石早就明白,想要消灭中央红军,应该先完成对中央红军的大包围。第五次“围剿”,国民党军队第一个重要的进攻目标就是黎川。黎川位于江西和福建交界之处。它东边靠近光泽、邵武,南边靠近建宁、泰宁,西边靠近南丰、南城。年9月25日,国民党北路军第3路军第8纵队周浑元部由南城出发,经硝石进攻黎川。周浑元的第8纵队包括第5师、第6师、第96师。国民党军队对中央苏区的第五次“围剿”正式开始了。
一、攻占黎川
黎川地理位置非常重要,但是中央红军用于防守黎川的兵力却是非常少的。当时,红一方面军的东方军正在围攻将乐、顺昌;中央军正在永丰、乐安地区作战;这两支部队都难以及时赶回黎川。年9月28日,国民党北路军第3路军第8纵队周浑元部攻占了黎川。
国民党军队占领黎川后,开始修建工事,以便巩固黎川与资溪桥、硝石之间的联系。在此基础上,国民党军队就可以完成从吉水到黎川的封锁线。周恩来和朱德认为:应该打运动战,不应该正面迎敌,也不应该强攻黎川。
周恩来和朱德提出了具体的作战计划:集中中央红军主力,以一部佯攻黎川,吸引敌军注意;主力部队突然袭击飞鸢敌军的侧背;以一部分部队进入金溪、浒湾之间,以调动敌军于运动中,以此等待各个击破敌军的时机。周恩来和朱德的作战计划是非常灵活和高明的。如果博古从一开始就听取周恩来和朱德的正确建议,那么中央红军第五次反“围剿”的结果可能就会有很大的不同。
但是博古等人拒绝了周恩来和朱德的正确建议。博古等人命令:一部分中央红军迅速赶到黎川西南的龙安镇、弋阳隘地区,阻止黎川地区国民党军队向南推进;集中中央红军东方军主力进攻资溪桥、硝石、黎川一带的敌人;红一方面军的中央军主力由永丰、乐安地区迅速向东开进,攻击和牵制南城、南丰、宜黄一带敌人,以此支援东方军主力的行动。
周浑元得知洵口地区有红军千余人,于是决定乘胜追击以攻击洵口红军。周浑元命令第六师第十八旅旅长葛钟山,率领第十七旅第三十一团、第十八旅第三十四团、第九师第二十七团、黎川县保卫团一部迅速开赴洵口。年10月5日早晨,第三十四团占领洵口后,继续向湖坊、飞鸢方向进发。
不久以后,第二十七团、第三十一团也先后到达洵口。10月6日,葛钟山接到前线报告,知道红军从泰宁回师援赣,先头部队已到达距洵口十五公里的飞鸢。葛钟山命令第三十一团、第三十四团向飞鸢前进,第二十七团固守洵口。赶往硝石的东方军张锡龙、彭雪枫部,在经过飞鸢时,正好与国民党军队第三十四团遭遇。张锡龙、彭雪枫部,立即抢占高地,向该股敌人侧翼运动。
不久以后,主力部队赶到。中央红军立即抓住机会,向该股国民党军队发动了进攻,并取得了较大的战果。第三十四团退到洵口,与第二十七团会合,就地组织防御,企图固守待援。这场遭遇战是彭德怀原先未曾料到的。彭德怀根据实际情况,当机立断,决定停止向硝石进发,集中优势兵力,抓住机会消灭洵口这支较大的国民党部队。
年10月6日晚,彭德怀向各部下达作战命令:张锡龙、彭雪枫率领第四师由飞鸢东面向飞鸢西面攻击;粟裕率领第二十师由飞鸢赶到横亭由北向南攻击;陈伯钧、宋任穷率领第十三师,周昆率领第三师负责截断洵口守敌的退路,并阻击黎川来增援的敌人。根据彭德怀的周密部署,红军各部10月6日夜急行军,全部到达预定的战斗位置。
至年1年10月7日早晨,中央红军向洵口敌人发起攻击。经过几个小时的战斗,中央红军取得了巨大的战果。在飞鸢、洵口战斗中,中央红军共歼灭国民党军队3个团(欠1个营),俘虏国民党军队余人。中央红军自身伤亡多人。蒋介石得知消息后,立即命令部队,加强防备,防止中央红军趁机进攻硝石等地。
0月上旬,防守硝石的国民党军队第24师已经在硝石修建了完整、坚固的阵地。为了夺取黎川,博古等人强令中央红军夺取硝石。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彭德怀制定了军事计划:第4师、第5师由寒丰桥从北向硝石进攻;第13师由陈坊向硝石进攻;第19师进攻洪门,切断国民党军队第24师向南诚撤退的道路;第20师以一部分兵力切断百顺与硝石交通,该师主力集中在杨坪、潭头地区,阻止黎川国民党军队的救援。
年10月9日,中央红军开始进攻硝石,中央红军连续进攻了5天,都没有攻克硝石。年10月13日,国民党军队各支部队到达硝石,中央红军不得不向南撤退。国民党军队第24师只有两个旅:其第72旅只有第团、第团两个团;其第70旅只有第团、第团两个团。根据国民党军队第24师师长黄子咸事后的战斗报告,硝石一带的地形并不是特别险要。
国民党军队第24师的兵力并不是特别多,该师只有4个团。但是,中央红军投入大量的部队,经过长时间的围攻,遭受了较大的伤亡,并没有取得预期的胜利。洵口战斗和硝石战斗可以给当时的国共双方提供重要参考。洵口战斗中,国民党部队有3个团,国民党部队没有来得及修建工事;中央红军围攻这股部队,轻易地就取得了重大胜利。
硝石战斗中,国民党军队第24师只有4个团,比洵口的国民党部队只多了1个团;从兵力方面讲,硝石国民党部队并不比洵口国民党部队多许多。但是,硝石国民党部队修建了完整的、坚固的工事,成功打破了中央红军的围歼计划。从中央红军方面讲,中央红军应该坚持运动战,围歼没有坚固工事的国民党军队。从国民党军队方面讲,国民党军队只要有坚固的工事,并且有较强的战斗意志,就不怕中央红军的围歼。
二、围剿红军
年10月17日,蒋介石发布训令,要求“围剿”中央苏区的国民党部队坚持“战略攻势,战术守势”原则,继续修建绵密的碉堡封锁线,稳扎稳打,逐步推进。蒋介石还指出:“今日剿匪,不在时间之缓急,亦不必忧匪之难觅,而在吾各将士忍性坚心”,“应以占领匪所必争之要地为目的”,“使匪不得不来争为最大任务”。
从国共双方各自情况来考虑:中央红军应坚持战略上的持久战,战术上的速决战;国民党军队应坚持战略上的速决战,战术上的持久战。从这些话可以看出,蒋介石并没有把消灭中央红军主力当作首要目标。陈诚命令薛岳率领部队进占资溪桥,首先完成黎川、硝石之间的碉堡封锁线,随后想办法吸引中央红军进攻,希望在资溪桥、硝石地区围歼中央红军主力。
薛岳率领第9、第11、第14、第94等师进占资溪桥,不久周浑元率领第5、第96、第6等师也到达资溪桥。博古等人不顾国民党军队重兵云集,敌强我弱的实际情况,仍然幻想收复黎川。博古等人命令中央红军主力准备在资溪桥地区同国民党军队进行决战。年10月22日,中央红军向资溪桥发起进攻。薛岳、周浑元指挥部队,坚守阵地,并不主动进攻中央红军。
中央红军来往于国民党军队堡垒之间,白天又经常遭受国民党飞机的轰炸;因此,中央红军伤亡很大。几天过后,中央红军不得不停止进攻,向后撤退。进攻多次战斗以后,红一方面军的伤亡比较大,急需补充。年10月28日,红7军团、红9军团正式成立。随后,中央红军又主动出击,先后与国民党军队进行了浒湾、八角亭、云盖山、大雄关第战斗。
但是,这些战斗都以失败结束,中央红军遭受重大伤亡。博古等人为了收复黎川,御敌于国门之外,命令中央红军主力主动出击去攻击拥有坚固工事和强大火力的国民党军队。这样中央红军不但不能收复黎川,阻止国民党军队的进攻,反而使自己遭受重大伤亡。中央红军逐渐陷入被动地位。胡羽高的《共匪西窜记》一书中有如下内容:据西路军总部党政处长何浩若报告,二十二年十一月在总部。
赣匪为什么西窜呢,这个原因很简单,也很明了。(一)自我军大举围剿,匪区日渐缩小,残匪决不能在江西立足,不得不出于流窜。(二)自我军建筑碉堡,实施经济封锁以后,匪部日用品及军用品最为缺乏,不得不弃其老巢。(三)本年旱灾奇重,匪区各地,颗粒无收,粮食告绝,不得不向外间夺取粮食。
(四)匪党内部派别分歧,有取消派,西陂派,立三路线,罗明路线,明争暗斗,互相残杀,比较明白顺逆的党徒,向我投诚,一切秘密计划为我侦悉,匪党内不自安。(五)匪区民众,久受剥削,忍无可忍,乃自动组织铲共团体,匪党见人心已去,乃不得不出而流窜,避民众□击。(六)江西匪区,已在我军封锁包围之内,于都会昌等地,无险可守,不得不企图窜入四川,一方面边地就食,负隅自固,一方面与徐贺各匪会合向陕甘侵犯,打通其所谓国际路线。
由上面的引文可知,早在年的11月份,国民党西路军总部党政处长何浩若就认为,中央红军将要向西进行突围和转移。何浩若所认为的中央红军将要向西进行突围和转移的理由,基本上就是中央红军很难打破第五次“围剿”的理由。这段记叙可以说是已知很早的关于国民党方面推测中央红军将要向西进行突围和转移的记叙,何浩若对国民党第五次“围剿”的结果持非常乐观的态度,认为国民党方面将要“获胜”,共产党方面将要“失败”。
在第五次“围剿”开始之前,国民党相关方面就非常重视如何应对中央红军将来的可能的突围和转移问题。在第五次“围剿”开始之前,国民党相关方面就预料到:面临严重不利情况时,中央红军很有可能会突围和转移;并且是向西突围和转移。
三、总结
蒋介石发动第五次“围剿”之后,在战争形势非常严峻的时刻,中共临时中央的领导者,拒绝红军打到国民党兵力比较空虚的闽、浙、赣边去的正确主张,而提出了“御敌于国门之外的错误方针,采取“两个拳头打人”。最终导致了红军反围剿的失败。黎川之战是一个鲜明的例子。